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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在他心裏紮根發芽卻不自知,直至枝繁葉茂開出無盡情果將他纏繞吞噬……

翌日,風清氣朗,言芷珊應約與柳秦奕以武爭奪‘苦蓮子’,相約的樹林集聚不少觀戰的武林人士。中間兩名揮劍之人,正是比試中的二人。

“夜夫人,請——!”

“請——”

電光火石間,兩把在長劍在空中慕然相交……

言芷珊青衣如碧水琥珀清新明爽,輕盈的身姿矯捷而優雅,每一招每一式極盡絕美仿佛在空中飛舞的鳳蝶,卻難以想到這招式之中暗藏的殺機。言芷珊如墨的瞳孔黯然淺笑,也不枉她勤加練習芙袖教她的‘雪魄十三式’。據說這武功還是當年夜瀟淩母親沈沐雪所創的呢。

霎時,柳秦奕一招‘逐風剪落日’飛身攜劍望芷珊刺去。言芷珊身子往後一仰,驚險地從地面掃過,遂即轉身如‘鳳舞九天’長劍出手猛然間抵住柳秦奕迎面而來的飛劍。一時兩劍相爭,閃耀出如凃星火,奪目閃爍。

皆是後退兩步,柳秦奕抽回長劍,目光有些覆雜地望向數尺外執劍對立的言芷珊,心下一橫,運氣於胸,‘劍指天涯’如萬劍歸一,刺向芷珊的胸膛。

言芷珊眼見不妙,心下微微一動既然躲不了,那就只有接了……‘淩雲漫步’蓮步輕移墊腳在地上輕輕劃過一道半弧,‘雪燕飛沙’,地上飄飛的落葉頓時席卷成一道屏風幻化成一把劍刺向前面那抹身影。

這一擊恍如隔世,楓葉在肆意鳳舞,只聽見利刃刺骨的聲音,她卻沒有感覺到痛……

柳秦奕的長劍猝然間落地,她手握的那一把長劍刺中了他的左肩。

“小奕——”她早做好了兩敗俱傷的準備,她不可能接的了小奕那一招的,唯一的可能是,小奕故意……芷珊的心一陣顫抖,手一松,劍和著柳秦奕踉蹌後退。

柳秦奕的目光卻是那樣的釋然而安心,仿佛他還是當年的小奕卻又不是,他緩緩地拔出了刺在左肩的長劍,任由血跡蔓延,嘴角掛著一絲疏遠的淺笑,拱手謙讓不失風度,“夜夫人,我敗了,‘苦蓮子’歸你!”

118.(二)烽火狼煙紅顏劫-第117章、與盜同伍

“小——柳公子,承讓!”言芷珊按捺住胸中的情緒客氣道。

側目遙望觀戰的眾人,楞在原地仿佛思緒還停留在方才的比試之中。

“芷珊僥幸取勝,還請柳掌門賜藥!”言芷珊拱手尊敬道,從容地對上柳掌門那張隱有些怒氣的眼,面色鐵青。興許是在氣惱自己兒子戰敗丟臉了。

只見柳掌門從長袖中取出一木匣子,遞給芷珊,“這便是‘苦蓮子’了,夜夫人收好!”

言芷珊連忙道謝欣喜接過,打開精致小巧的木匣子,一朵似幹涸的蓮花映入眼簾,即便失去水分,‘苦蓮子’卻有著一種清爽的美,依舊透著一股花香。

沒想到就這麽容易就拿到了‘苦蓮子’,言芷珊望向落寞著隱如人群中的柳秦奕,幾分惆悵,心中暗道,“小奕,今日之事,多謝了……”

此後,言芷珊拜別了眾人,只除了傅絕,今日的比試他並未來。臨走時,看著席心瑤戀戀不舍的小臉,芷珊有些心疼這個膽大單純的小姑娘,她還不知道她要嫁之人的真面目吧。多想告訴她,傅絕不會是你的良人,卻還是沒開口,或許是不安和愧疚吧,是她一時戲言加快促成這樁親事。她真心沒勇氣刺激她,若告訴她傅絕娶她亦只是為了籠絡武林以擴大勢力,不知道她會做出怎麽樣的事。

言芷珊輕騎穿越茂密叢林,無意間瞥見那座熟悉的山巒,山下酒旗依舊高高而立在風沙中飛舞,曾經她和夜瀟淩重聚的地方,山上那鐫刻著他們名字的‘三生石’可還在溪水潺潺中永恒不滅。

突然地,言芷珊勒繩停下了腳步,想在著小酒館中喝上幾杯小酒稍做休息。正欲舉杯而飲卻聽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調侃聲音在耳後不足一丈的方向響起。

“有酒喝也不叫上我?”

回首望向來人,芷珊些許驚訝,“蔏弦玥?怎麽又是你?”

“什麽叫‘又’?”蔏弦玥挑眉不客氣地坐在芷珊旁邊,拿過酒杯便滿上,一飲而盡。

“我好像到哪兒都能看到你。”言芷珊抿嘴戲謔道。

“這只能說明我們有緣分嘛!你說是不是?”蔏弦玥輕佻地諂媚道,琥珀色長衫隨風飄逸卻是風流倜儻只是這風流稍稍過了頭。

“……”言芷珊無語。

倏爾,只聽見他道,“聽說你來這裏是為了‘苦蓮子’。”

“你怎麽知道?”言芷珊脫口而出,難道她和柳秦奕比武的事傳得那麽快?

“聽人說的啊。”蔏弦玥微瞇著雙眸有些故作神秘般道,“不過,你確定你所拿的是真的‘苦蓮子’?”

難道還有假的不成?

她一直沒有懷疑過那個柳掌門耍詐,畢竟她也沒見過‘苦蓮子’,若是他真拿個假的來糊弄她也不是沒有可能。遂即從身上取出那個木匣子。

蔏弦玥很自覺地拿過木匣子,勾唇別有意味兒地揣摩了一番,還放在鼻尖嗅了嗅,繼而緩緩開口道,“我乃‘無影俠盜’這世上的寶物有多少是我不認識的,就憑這‘苦蓮子’我認不出來?這一看就是假的,真的‘苦蓮子’生長於西域的一處小國,一般生長於絕壁懸崖之上,天生散發出一種異香。你看,這一朵,雖然形似至極,但是卻沒有那一股異香,實乃一般的蓮花,只是被人一掌之間吸盡了精華凝結成如今這般摸樣!”

言芷珊一聽,恍然大悟,難怪他會答應這麽快,原來無論她贏或者輸,他都早有準備。傳聞中青城派柳掌門煉藥成癡,他怎麽舍得將到手的寶物轉手讓人呢?

如今,她萬萬不能再回去了,別說他必不會承認,還可能反咬她一口,說她將真的藏匿反而誣陷於他!阿黛危在旦夕,她沒多的時間和他糾纏了。既然明著不能來,那麽就只有暗中……

“玥……想不想再幹一票?”言芷珊嘴角掠過一絲狡黠的笑容,一雙深邃地墨瞳望向蔏弦玥湊在他耳邊低聲道。

“哈哈哈……正有此意!”

是夜,兩道飄逸地黑影劃過浩瀚夜空,穿梭於屋檐之上。

言芷珊一身夜行衣,落地無聲,和蔏弦玥交換眼神。轉身分別往兩個方向散去。言芷珊輕盈矯捷的身姿暗中潛入柳掌門的臥室。蔏弦玥說,他已經打探到了他將‘苦蓮子’藏匿在哪兒。芷珊只覺得有些疑惑不解的是,莫非蔏弦玥事先就對苦蓮子特別上心,不然怎麽連在哪間房哪個位置都了如指掌,不過到底看他的樣子似乎並非有意‘苦蓮子’,卻單純是在幫她。

他說,姓柳的掌門一定不知道她會發現‘苦蓮子’是假的,折返而來,所以今夜一定是他戒心最小的時候。碰巧他此時不在房中,此時不偷更待何時?

言芷珊和蔏弦玥分頭行動,她盜走‘苦蓮子’,而他則去迎親的嫁妝中收羅他想要的寶物,各取所需!話說這是言芷珊第一次行盜,心裏難免有些虛,若非這一身絕世輕功,還真是不敢行此險招。

探入房中,言芷珊異常順利地將‘苦蓮子’拿到手,率先趕到她和蔏弦玥約定的地點。黑暗中,隱約看著蔏弦玥同是一身漆黑夜行衣,向她走來。

“到手了?”

“嗯!”

119.(二)烽火狼煙紅顏劫-第118章、一路波折

蔏弦玥幾下子褪下一身夜行衣,舉起手上的包袱,嘆聲道,“寶物倒是沒瞧得上眼的,不過也不能白來一趟,這些白銀換成碎銀子可以供一般農戶吃上半輩子了!”

認真望了一眼跟前之人,風流優雅之中透著幾分瀟灑,原來他偷這些銀子真的是為了救濟那些窮人,‘無影俠盜’這個稱號果然很適合他。,不覺有些欣賞這個坦蕩風雅的男子。

“你要的東西也到手了,那就此別過……或者說你先行一步,待我將換成的碎銀子分了下去,也得在十月初七之前還得趕往瀘州城!”

“你也要去瀘州城?”言芷珊有些驚訝,頓時又了然,不禁調侃道,“你是知曉了戰王大壽之事,所以想趁著戰王大壽……不過上次你才拿走了‘千年血麒麟’,夜瀟淩想必還記著呢,這次去要是被抓住了,那可就……”

那一刻蔏弦玥的眼底隱隱有些意味深長的笑意,芷珊一直以為是她猜中了。

“呵呵,我不是有你這個王妃撐腰嗎?”

“本王妃一向秉公執法!”言芷珊故意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

“哈哈哈……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言芷珊心情大好,故作奸詐笑道,“如今你的奸計已經被本王妃洞悉了,嘿嘿嘿,你就等著受死吧!”

“好啊,先就此別過,三日後本俠盜再來受死!”蔏弦玥嬉皮笑臉開口道,說完便轉身喚來一匹馬拂袖而去。

夜裏寒風冷冽,遠在疆場的瀘州城,近日來張燈結彩只為了夜狼國最尊榮神聖的戰王夜瀟淩之壽宴。四處賀壽的官員連都偌大的護府都應接不暇,可唯獨身為女主人的戰王妃卻一直未見露面,惹得來訪的賓客私下議論紛紛,傳出了這位由東陵國嫁來的公主並不得戰王夜瀟淩的寵幸。不少官員更是心中謀算著借此機會向夜瀟淩進獻美人,雖說以往總是被夜瀟淩三言兩語賞賜給了軍中大將,但卻還是不厭其煩的討好。

一襲翡翠丫鬟服的靳冰冰一臉焦急地望向那輪明月,手指忍不住揪著衣襟打轉兒,“姐姐去了這麽多天了怎麽還不回來……”回想起上次王爺來時的場景,仍是心驚。聽說了姐姐不辭而別之後,夜瀟淩的臉黑的不能再黑了,雖說隔著銀面,是黑是白她還真不知道,不過透過那雙懾人的眸子,散發的冰冷氣息還是讓她幾乎凍結。

“王妃還未回來?”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夜瀟淩冰冰連忙怯怯地行禮。

“嗯。”

“……”夜瀟淩淡淡地停留了一會兒,望向空無一人的房中,心中又氣又惱。珊兒,你怎麽就不能像一般的女子一樣乖乖等他回來呢?怎麽就不能少些折騰?宴會在即,你卻不辭而別獨自前往衡溪谷,不過一株‘苦蓮子’他可以讓他的暗衛代她去橫溪谷的,他是她的丈夫,她卻從未想過告訴他讓他幫她解決,到底在你心中將本王置於何地?

靳冰冰忐忑地跟在夜瀟淩身後,許久一片靜默,冰冰不禁擡眼,說不清的震驚,這樣憂傷的眼神靳冰冰從未在夜瀟淩身上見到過。因為在靳冰冰眼中夜瀟淩一向是個冷漠得只會對姐姐一個人笑的英勇男子。

不知為何靳冰冰隱隱有些擔心,仿佛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一般,小嘴低聲道,“黛姐姐的毒還等著姐姐取藥回來呢,姐姐又那麽深愛王爺,姐姐肯定比誰都想著早些回來!王爺的生日,姐姐一直很用心,姐姐還特意給王爺準備了驚喜呢。”

昨天塗小怪已經將炸藥的秘方研制出來了,只等著姐姐回來。

“哦……?驚喜?”

“既是驚喜,冰冰又怎敢多嘴,這個嘛……等姐姐回來王爺便知道了!”冰冰掩嘴笑語。

倏爾,夜瀟淩銀面下僵硬的面色稍稍溫和,月光皎潔如水,襯得夜瀟淩那一襲白羽月袍如琉璃般無暇,半響才喃喃道,“也好,本王等著珊兒的驚喜。”說完幾步便離去。

翌日,卻是陰雨綿綿,言芷珊一襲青衫系鬥笠騎著‘雲聘’沒日沒夜地趕了一天的路,翻越前面的幾座連亙山脈,便是瀘州城了,卻沒想到會遇上這樣霧色彌漫的天氣,幸虧是‘雲聘’,若是換了一般的馬這樣的趕路加之山勢險峻延綿,怕是早就不行了。

輕輕撫了撫‘雲聘’額間的發毛,任由雲聘享用路邊的綠草,自己從腰間抽出水袋解渴。隔著霧氣,望向山脈後的那座城池,仿佛眺望遠岸,帶著異常的欣喜。

阿黛,等我!我馬上就回來了!

雲聘,你也想風馳了吧?

我也想了……

連亙山蜿蜒崎嶇,行走在有些濕漉漉的山路上,這起了霧,原本曲折迂回的道路變得更加難以分清,言芷珊頓覺自己有些迷路,忽見前面有一位灰衣挑擔子的樵夫,便欲上前問路。

“老人家,請問——”那人轉身之際手中散開一把白色迷煙,芷珊未嘗防備還沒看清那人的臉,眼前一花便失去了知覺。

再度醒來時,卻是在一座廢棄的寺廟,供奉的神明也是缺胳膊少腿的,仿佛經歷過一場大戰。看樣子,這寺廟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四處都結了厚厚一層蜘蛛網。無奈言芷珊雙手都被繩索捆綁著動憚不得。

前些日才遇上一場刺殺,這次又是綁架,她遇上的這叫什麽事兒啊?無意間摸了摸腰間的木匣子,還好‘苦蓮子’還在。

有意地撇了撇在寺廟門口守著的綁匪,居然沒有蒙面,世上竟然有這樣膽大的綁匪?言芷珊心底暗暗把那幾個人相貌牢記,待她逃出一定好好懲治他們一番。隱約記得弄暈她的那個人是個老頭子,再看那幾個人的樣貌也沒有一個是老頭子的,難道是易容術?

“大哥,我尿急!”

“大哥,我餓了……”

“大哥,我渴了……”

“大哥,我冷……”芷珊如玉容顏淚眼汪汪,一臉委屈地吶喊道,雖說這樣的伎倆真的很低俗,但是她實在是想不到辦法了。

可惡的是,那幾名綁匪卻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對於她的柔情似水的話仿若未聞,反而就地生火拷起了火,可憐她獨自一人冷得瑟瑟發抖。

仿佛看到了她的窘境,幾個人仿佛在商量什麽,芷珊只感覺自己就像砧板的魚任人烹煮,倏爾其中一個綁匪居然好心地撿了柴過來幫她也生起了小火,頓時暖和了不少。言芷珊心道,終於發現個有人性的綁匪啦。

不知為什麽,芷珊隱約感覺他們似乎好像對於她並沒有什麽冒犯之意,很恭敬的將她綁在一旁擱著,也並不像什麽山村武夫粗聲大氣。

那個替她生火的人一黑袍,道,“姑娘就別費心思逃走了,你逃不掉的,我等奉命行事是不會放姑娘走的。”

“奉命?奉誰的命?”原來更大的boss在後面啊,言芷珊心中不解,到底是誰要抓她?難道是那個柳掌門發現她偷走了真的‘苦蓮子’所以想追回來?

“……”

那人沒有回話,只是淡淡回到了綁匪群之中。

據目測,一共綁匪有二十個左右,她要如何才能逃脫虎口呢?如今她趕時間回瀘州城,若是再耽擱就趕不及了,言芷珊一時心急如如焚,可是再怎麽焦急,這連日趕路的疲憊卻還是讓她忍不住迷迷糊糊暈睡了過去。

睡夢中仿佛有人在她耳邊輕聲低語,“夫人——夫人——”

猛一驚醒,只見兩名蒙面的黑衣人半跪在她跟前,“你們是?”

“我們乃跟隨您的暗衛,那日疏忽才導致夫人被劫,請恕屬下失職之罪,待救走夫人我二人自會像主上請罪!”

“先別說了,快走!”芷珊心道,你們不出現,我還不是她一直有暗衛暗中護著呢?

“嗯,這些人中了屬下的迷香,但是這些人武功皆不弱,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其中一個暗衛護著言芷珊繞過被迷藥迷暈的綁匪,往寺廟外的山路逃去。

漆黑之夜,雨後濕漉漉的連亙山伸手不見五指,“啊——”芷珊不小心踩滑了。

“夫人——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腳扭了!”言芷珊任由暗衛扶著一路跌跌撞撞穿越這密密麻麻的叢林。

倏爾一陣火光在不遠處點燃,一時鴉雀無聲。

“居然連個女子也沒看住!留你們何用?”密林的不遠處一個渾厚有力的嗓音混雜著怒氣在山間回蕩惹人心驚,言芷珊不知為何竟覺得那嗓音有幾分熟悉。

“屬下失職!萬死不辭!”

“罷了,還不快找?”

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要追上來了?

“由屬下去引開他們!”其中一個暗衛見狀沈聲道。

“好,你小心!”

120.(二)烽火狼煙紅顏劫-第199章、祖訓·斷情棄愛

“居然連個女子也沒看住!留你們何用?”叢林的不遠處一個渾厚有力的嗓音混雜著怒氣在山間回蕩惹人心驚,言芷珊不知為何竟覺得那嗓音有幾分熟悉。

“屬下失職!萬死不辭!”

“罷了,還不快找?”

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要追上來了?

“由屬下去引開他們!”其中一個暗衛見狀沈聲道。

“好,你小心!”

說這句話之時,芷珊卻難以出口的愧疚,他這一去還能回來嗎?即便作為暗衛生死早已不屬於自己但是卻……

語罷,那名暗衛矯健的身軀未有片刻遲疑已然遠去,頓時那群綁匪似乎察覺了動靜,向那名暗衛的方向追去。

言芷珊藏匿於深深地茂林雜草之中,等到一片寂靜,那群舉著火把的綁匪仿佛都被引開之時芷珊才稍稍松了口氣。

由於怕被發現都不敢點火來照明,只能一路摸黑。言芷珊忍著腳上傳來的隱隱作痛,在另一名暗衛的攙扶下小心翼翼踏過濕地。不知何時天上又下起了綿綿細雨,芷珊單薄地衣裳已經被細雨和一路擦肩而過的露水打濕。

半響,就在芷珊以為已接近安全之時,卻見剩下保護她的暗衛不自覺地拔出了手中的劍,一副作戰的樣子,芷珊頓時警覺周圍似乎安靜的太過於詭異,一片死寂。

倏爾,眨眼之際,周圍頓時擦亮,環顧四周皆是或執火把火執弓箭的黑人蒙面人,她已經被包圍了。

緩緩地,包圍得死死黑衣箭隊自覺地讓出一個缺口,“嘀噠嘀噠”馬蹄聲間響,幾人縱馬緩緩而來,為首之人瀟灑而優雅地下馬,已有人殷勤跟上替他撐起了油紙傘。其人身後跟隨的不正是將她綁架的幾名‘綁匪’?

今夜在這綿綿細雨之下,一切顯得有些朦朧,但言芷珊卻還是看清了來人。

雨幕裏緩緩靠近,一襲華麗的明黃色在灼灼火光下如斯耀眼,“戰王妃,好久不見啊。”蒼勁有力地嗓音緩緩開口。

言芷珊心底閃過詫異,面上卻未露分毫遲疑便清冷開口道,“呵呵……托陛下洪福,臣妾到現在還沒能向閻王報道!”嘲諷、不解的恨意被掩藏得很深。

照今夜這場景來看,那個多次追殺她的幕後黑手便是淵帝了。

“哈哈哈……戰王妃不愧是深得九弟寵愛,在這般情境下還能如此平靜。”夜祈淵深沈的目光落在芷珊身上,似要將她偽裝的淡定撕碎,芷珊控制住內心的忐忑恐懼。

“陛下,此等妖妃媚惑戰王,罪無可恕!”突然夜祈淵身後一個濃眉大眼的錦衣護衛粗聲道。

頓時夜祈淵眼底閃過銳光,“原本你不是東陵國的公主,朕本可以不殺你,但是多次警告,你卻還是不知進退,那別怪朕心狠手辣。”輕一揮手,淡聲道,“殺——!”

得到夜祈淵的指令,蓄勢待發弓箭皆對準了被圍在正中央的二人,瞬間弓箭齊發,似這密密麻麻的雨點齊齊朝二人襲來。這一瞬芷珊無奈苦笑,難道她就要被射成刺猬亂箭穿心而死嗎?

與此同時,只見身旁的暗衛把他的劍丟給了她,口中輕聲喃喃自語,“夫人小心!”芷珊只感覺自己被猛地往上一拋,殺氣將他包圍,仿佛拼死一搏,本來聚集地弓箭頓然被他震斷,而自己卻也噴出了一大口血。

芷珊頹然落地被摔地屁股生疼,眼疾手快握緊長劍便向夜祈淵的方位刺去,卻被夜祈淵跟前的護衛攔住,霎時場面變得混亂。夜祈淵一臉悠然地註視著面前的廝殺。

芷珊自知唯有挾持夜祈淵才可能有活命,拼命發起攻擊,奈何雙手難敵暗箭無數,眼看已有幾發暗箭向她射來,她被與身陷廝殺中難以躲開。本來已經做好了被射的心理準備,但是那幾支箭終還是沒有射中她,接連沒入暗衛的體內,鮮血湧流不止。芷珊還在震驚,眼睜睜看著這個衷心的暗衛為了救她臉腫數箭渾身是血卻還在浴血奮戰。直至,被亂射的弓箭射成了刺猬。

“朕勸你不要再負隅頑抗,朕自會留你全屍。”在殺戮中陷入瘋狂的芷珊耳邊悠悠傳來夜祈淵不冷不熱的警告,深沈威嚴的眸光中閃過不為人知的讚賞。

“陛下與戰王兄弟情深,臣妾既是戰王的妻子,不知陛下何故非要置我於死地?”芷珊急促地喘氣仍然死戰,長劍在她手中揮灑如鞭,視線越來越模糊疲憊席卷全身,好想就這樣倒下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不瞑目,

“哈哈哈……只要是妨礙九弟覆仇任何人事,朕都會替他鏟除,這是當年朕與他的約定。朕會助他成為一個堅硬如冰的人,光大朕整個夜狼皇族的千秋霸業。女人怎麽配成為他的軟肋。”此時此刻,那個向來優雅深沈的君王,俊朗的面孔頓時變得猙獰,陰深恐怖,讓人脊背生涼,“你可知,夜狼皇族的祖訓?”

“……”

“斷——情——棄——愛——”

突然地,場面頓時靜了下來,廝殺的場面被定格,只能聽見言芷珊猝然爆發飛哂笑,“哈哈哈……所以陛下即便有後宮佳麗無數,卻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

“你——放肆!朕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妄作非議!”一雙大掌下一秒鐘掐住了芷珊纖細的脖頸,仿佛下一刻,她的脖子就會被扭斷,沒想到夜祈淵竟有著深藏不露的武功,一代君王果真不是省油的燈。然而芷珊卻未有絲毫畏懼,對上那雙深沈而隱忍著怒氣的雙眸,口氣依舊不削。

艱難地冷聲開口道,“咳咳——可——是,陛下怎麽就知道我的夫君戰王會願意‘斷情棄愛’去成全陛下所謂的大業?陛下殺了我就不怕戰王心中生恨反目成仇?陛下要殺那就殺吧!”

夜祈淵深深地審視了她幾眼,那樣淡然從容的臉即便在廝殺中被淤泥和血跡沾染得狼狽不堪,可卻將她那雙清冷如墨的倔強眸子襯托得更加懾人,如深潭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夜祈淵一出手自是無人敢再插手,一時,唯有言芷珊和夜祈淵之間就這樣冷冷地僵持著。倏爾,夜祈淵松開她的脖子,將她摔在了濕漉漉地面,道:“朕突然覺得就這樣殺了你太可惜,九弟不會死心……來人,將她押下去!”

“是——”上來連個護衛將她鉗制住,脖子上頓時又多了兩把交疊的刀。

“慢著——”

黑夜之下,一道鮮艷的明紫色身影在空中翩然墜落好不風雅。來人紫玉金冠,一雙懾人魂魄的瞳孔魅惑眾生,不是傅絕又是誰?

“傅侯爺?”夜祈淵看向來人頓生警惕戒心。

“淵帝,這個美人可否讓與我?”傅絕擒起一絲邪魅的笑,玩世不恭地越到芷珊的身旁,輕輕勾起芷珊的下顎戲謔道。

芷珊隱忍著怒氣狠狠瞪了傅絕一眼,小臉別開傅絕的手,心道,你到底是來救我的還是趁機揩油的?

“哈哈哈,傅侯說笑了,這是我夜狼國的戰王妃,朕正要送她去見九弟。”夜祈淵輕笑道,一改之前猙獰陰深的面孔,倒像是在閑話家常。

“哦?原來淵帝陛下是這樣送人的啊?”傅絕戲謔的笑意未減,故意將視線停留在芷珊狼狽的身影上,話中別有深意。

“哈哈哈……此事由不得傅侯爺操心,別忘了,傅侯現在腳下踩著的可是夜狼國的土地……”夜祈淵地深沈眼底率先閃過了殺機。

121.(二)烽火狼煙紅顏劫-第120章、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

“哈哈哈……此事由不得傅侯爺操心,別忘了,傅侯現在腳下踩著的可是夜狼國的土地,這可不是在東陵國。”夜祈淵地眼底率先閃過了殺機。

透著搖曳的火光,言芷珊望見傅絕妖孽的眸子閃過異樣的光芒,依舊不可一世勾唇儼然笑道,“哦?可——這個女人本侯今天是要定了!”語罷,傅絕將長袍甩開,暗器如雨由他身上漫散四射,只見四周的黑衣箭隊皆倒下一片,言芷珊還在驚訝中沒能回神,遂即一雙有力的手掌將她狠狠一扯。

“走——”

“想走沒那麽容易!放箭!”說時遲那時快,夜祈淵似看穿了傅絕狡猾遂即下令。

頓時又是一陣箭雨而至,傅絕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長劍,在黑夜下閃過妖冶的光芒似要以血未祭,“殘星嗜血出,鋒芒欺萬世”,此劍名為“殘”,它的誕生卻是個人類早已忘卻了恍如太虛幻境般迷茫的洪荒亂世。“殘”仿佛是天生嗜血之間,揮劍成殤,箭被一一擊碎,劍雨頃刻間幻化成碎片,在空中肆意飄零顯得那般不堪一擊。

夜祈淵也似乎為傅絕手上的長劍而震驚,木訥須臾便轉而看向那個。此時,芷珊已然掙脫束縛執起方才暗衛留下的那把利刃長劍,背靠著傅絕並肩而戰,這究竟是她第一次和他這般同氣相連同生共死。

一只長弓被勁力拉開一道殘忍弧線,拉弓之人正是夜祈淵,陰鷙的目光正對上芷珊的胸口,“本還想……事已至此,便留不得你!別怪朕心狠手辣……”

暗箭猝然而發,直逼芷珊,芷珊身陷其中還未察覺,有人眼睛急手快將她往後一拉,有什麽錐心利刃刺入了脊背卻遂即被瀟灑地拔出……

下一刻他若無其事般從衣袖中再度甩出一排暗器卻是直逼向夜祈淵的,淵帝手下之人見狀驚慌失措地尖叫,“護駕——”,皆護主心切地湧了上來擋暗器。

與此同時傅絕異常堅定,“我們走!”

“好!”

傅絕卻借著輕功拉著她逃之夭夭,隱約聽見後面傳來夜祈淵怒不可遏地嗓音穿透力極強,“給朕追!不能讓他們逃了!”

踉蹌著隨著傅絕一路奔跑,強忍著腳上的不適。

“你怎麽了?”傅絕似乎察覺芷珊的不適,狐疑道。

“沒事。”芷珊淡淡道,盡量裝成沒什麽事兒的樣子。

可是這哪能瞞得過傅絕的眼,倏爾停了下來打量她,“你扭到腳了?”

“沒什麽大礙……”一句還沒出口,卻聽見後面追逐的馬蹄聲。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芷珊隱忍著痛,低咒一聲。

傅絕望了望不遠處的隱隱火光,遂即卻一個反手將芷珊橫抱起。

“你——”言芷珊一聲驚呼,被這突來舉動驚得僵住,下意識的反抗。

“其實你可以叫得再大點聲,最好把他們都給引過來!”傅絕勾唇妖嬈一笑,手心一把捉住芷珊不安分的小手。

“……”芷珊一時啞口無言,只好任由著他這樣橫抱著。

恍然間,前方卻沒有路了,僅剩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孤立的懸崖邊沿。

“怎麽辦?”眼見夜祈淵的隊伍就要趕上來了,卻又偏偏碰上這等絕境。

傅絕低眉微嘆,“還能怎麽辦?你不是也看見了,前面沒路了。”

芷珊遲疑著,卻聽見傅絕悠悠往懸崖邊靠近,伸脖子往懸崖下探了探,一雙深邃的妖眸接著又深深地望芷珊一眼,惹得芷珊一陣心悸,他不會是想……

“不要——”此話未出,傅絕便驗證了她的猜想。抱著她縱身跳了下去。

霎時,冷冽刺骨的寒風呼呼從耳邊狠狠刮過,芷珊感覺身子在往下墜,竟氣得面紅耳赤,不由得咒罵道,“你瘋了嗎?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

剛開口大罵就被傅絕的手果斷給捂住了,他雜草叢生亂壁巖石縫隙內挪了挪,遂將她由橫抱輕放下,詫異地回神,她竟然沒有再下墜了而腳踩實地。

“這——”這個懸崖竟然是假的,擡眼間發覺這個所謂的懸崖也不過幾丈之高,這下出糗了……猝然地芷珊一臉窘迫、羞愧難耐。幸好是在夜裏他定看不出她此刻小臉通紅的樣兒。

此刻卻瞧見傅絕眸子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上方,仿佛並沒有瞧見她的窘迫,這樣近的距離,她看他卻看得有些不太分明了,他俊美得魅惑世人的輪廓便是貌美女子也會羨慕嫉妒,這樣黝黑深邃的妖眸此刻異常的沈穩謹慎,幾許陌生,或許她從未用心了解過這個總是用狡黠殘忍掩飾一切的妖孽男子。

這樣近的距離,即便有意地抑制呼氣和動靜以防被上面巡視的夜祈淵給發現,然而那沈抑濃重呼吸在二人之間隱隱徘徊流竄,竟生出幾分別樣的暧昧之色。這樣近,那一襲龍涎香令人有些心神蕩漾。有些不自覺地輕輕挪了挪,別過臉錯開與他的直視。別臉之餘似乎看到傅絕眼底淺淺的笑意淌過。

許久,直到頭頂上方沒有了動靜,傅絕才悠悠道,“他們走了!”

“嗯。”

122.(二)烽火狼煙紅顏劫-第121章、這樣的傅絕

這樣近的距離,即便有意地抑制呼氣和動靜以防被上面巡視的夜祈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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